由侦探阁提供的《走在道途》的“第一百四十七章 数十载”,希望你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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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人的游戏,却是自己的生死之局。
之前在落魄子询问王柏是否为元婴期的时候,王柏在一瞬间有点想直接承认的冲动。
但他的本能制止了他的作死之心。
固然在阵书的遮掩下,他有一定自信可以成功伪装,什么重伤未愈什么的,或者化凡所以显得平凡什么的,但这一切说法都改变不了他的实力低微的问题。
很容易就被拆穿。
而也正如王柏担心的那样,落魄子发现疑问上来就动手,压根没给王柏说话的机会。
因为在对方眼中,两人并不存在一个平等对话的关系。
打开门,再关上门,屋内的火气将外界的寒冷隔开,俨然就是两个世界。
王柏喜欢温暖的感觉,因为在他内心中,是孤独冰冷的。
举目无亲。四顾无友。
独在异乡为异客。
而又因为他感悟了冬天的寒冷与肃杀,拳意影响精神,就让他越发渴求温暖。
这不是软弱,而是人本能中就需要的东西。
王柏打量了一番有些逼仄的房间,随后盘坐在了床上。
在他拳意初成后,以拳意打磨灵力,要比原先快上了三成。
原先起码还需要九十年打磨的灵力,现在给他七十年,他必定能成龙虎。
而随着王柏对拳意理解的加深,这个时间必定还会缩短。
意境本是结丹破元婴的敲门砖,现在却用来突破结丹,已经是大材小用了。
是时候应该给自己施加一些幻术了,王柏闭目思索着,这七年来还好说,他的容貌没什么改变别人还能理解。
但随着时间的增加,他再顶着这副容貌就不适合了。
他若还想在这里安稳修行,此举就势在必行。
寒冬,万物蛰伏,这意境似乎和自己的龟息术十分相似。
似乎可以结合一下。
王柏如今拳意的构成正是从那天地中捕捉的一点寒冬之意。
原本按照他那门战法修炼下去,他应该领悟的是霸道之意。
但现在,却阴差阳错领悟成了寒冬的霸道。
寒冬之下,万物死寂。
如此,似乎可以期待一下,来年的春天。
王柏在心中喃喃自语。
领悟了与冬天相关的意境,那么他自然也就想到了春。
若说冬是寂灭万物,那么春就是万物生春。
两者是一个继承的过程,却又是破灭的过程。
冬是死,春是生。
冬天是蛰伏,春天是生长。
冬天的万物死寂,似乎都是为了成全春天的更茂盛。
越寒酷的冬天,来年的春天就又越温暖。
按照这种关系,王柏似乎未必不能领悟冬日生春。
若他真能做到如此,那他的拳意就不仅仅局限于一个冬天的酷烈。
而是四季轮转,春夏秋冬,甚至是时间、轮回的变化。
如此一来,他的成长空间会更大,甚至是无限的。
想到此处,王柏心中狠狠一颤,当然如此的前提是他真的能从春发万物中悟出些什么。
要不然一切都是白搭。
不急,王柏默默告诉自己。
他已经提前走上了通往元婴的道路,而他现在却是连结丹都未成罢了。
他的时间还有很多很多。
五百年的不间断感悟,王柏不信他不能成!
第一个冬去春来的春天,王柏呆呆坐在门前,他什么也没领悟到。
第三个冬去春来的春天,他开始外出行走在,这一年,他对冬之拳意的感悟更深了。
每一年的冬天,如若下雪,那他必定就会有一次深层次的
悟道。
第七年的冬天,王柏见到了冬天的另一幕,大雪中寒梅,积雪下松树。
这一年,他头一次领悟到了坚韧的力量,同年,他对冬之拳意的领悟更深了。
第十七次冬去春来的春天,王柏看着万物生长,积雪消除,积雪下枯草,枯草下小草冒头,进而百花争艳。
他第一次因为春陷入深层次的
悟道。
这一年,他初步领悟了春的意境,春的生,春的意,同年,他的冬之拳意趋近圆满。
他的灵力打磨速度进一步加快。
也是从那以后,每一年的春天,他必定会
悟道,或长或短,或深或浅。
王柏从此之后,开始追寻夏日的脚步。
在第二十年的冬天,王柏的冬之拳意彻底圆满。
一拳既出,万物寂灭。
此时,他真正的有了和结丹期修士争锋的实力。
虽然,他依旧处在打磨灵力的阶段,未窥至龙虎境。
而就在这之后不久,第二十一年的夏日,王柏又遇到了落魄子。
二十几年的发展,这处偏僻的街道以及略微繁荣了一点。
那天他是在茶馆喝茶听戏,他那时的形象已经是四十出头的中年人。
而落魄子依旧是顶着浪荡子那幅俊俏的面貌。
王柏之所以说其是落魄子,而不是浪荡子,是因为浪荡子身上自有一股气质。
而落魄子哪怕顶着他徒弟的面貌,他身上也毫无气质和形象可言。
他的身上依旧透露出一股穷酸和猥琐劲。
别人是能把粗布衣裳穿成价值连城的云裳罗衾,而落魄子,是硬生生的把上好的衣物穿成了地摊货的感觉。
落魄子一进来茶馆,眼睛瞄到王柏,就径直走到王柏的对面坐下来。
那张好皮囊,为他吸引来了不少目光。
王柏仍旧喝着茶,他面上不动
声色,心中却暗暗警惕起来。
好在这次对方没有直接动手。
王柏也没有刻意回避,他望着自来熟似的落魄子,开口说道:
“怎么,你的徒弟浪荡子今天没有跟过来?”
从那天的浪荡子的行为来看,他很显然是在追落魄子。
而且也让他惊讶的是,二十年过去了,落魄子竟然依旧停留在栾城。
此时落魄子正熟练的拿着王柏面前的茶壶往自己的杯子里倒茶。
听到王柏的问题,他头也不抬的就回道:
“他啊,给我打发回去了。”
听此王柏心中顿时一沉,那岂不是说,若是落魄子动手,这次是没人能拦住对方了?
王柏拿起茶杯又抿了一口茶,然后他放下茶杯:
“那前辈你就先在这喝着,我就先不奉陪了。
小二,结账。”
王柏将十几枚铜钱拍在桌子上,起身就欲离去。
“等等。”
落魄子突然开口。
王柏脚步顿下。
落魄子砸吧了两下嘴:
“这里茶的味道不正啊。
先前那一次异象是你小子搞出来的吧。”
王柏知道他说的是什么,那次是他拳意大成后,做的一次试验。
只是他没想到,竟然又被落魄子发现了。
那次他也知道鲁莽,所以他在那次以后就一直很低调。
已经过去了几十天,都无人找过来,他原以为不会再有人注意这个。
但没想到,时至今日,落魄子竟又找上门。
呆在这栾城二十几年,王柏已然知道,在这里,同样也是有着
修真势力的。
而且还不少,甚至都很强大。
王柏可不相信对方是偶然路过这里。
对方要是真想图谋他什么,他还能有什么反抗之力不成。
既然对方没有直接动手,那就说明还有周转的余地。
而且两人的确应该第一次见面才对。
信息不足,现在多思也无益。
但王柏他向来是不惮以最大的恶意去思索他人的。
而实际上浪荡子也的确不是,突然无缘无故的就要与王柏结交。
因为他实际上也有些看不透王柏,而且既然他的师父也对王柏有兴趣,那么他不妨就先结个善缘。
若不是先堵住他师父的事的确要紧,他是不介意坐下来和王柏好好谈一谈,拉一拉交情的。
但谁让他师父做的事越来越过分了呢?
原先用他的身份去逛青楼也就罢了,那毕竟是凡人的青楼,后来竟然发展到,用他的身份,去其他宗门,偷窥那些女弟子洗澡。
他要再不做上什么,他浪荡子的名声就都要被他师父毁了。
浪荡子虽然道号浪荡,但他为人却实际上一点也不浪荡。
反而十分平稳,如此他自然不能坐视这种情况的发生。
自从他师父尝试突破化神后,他的行为就越发古怪放纵起来了。
虽然师父以前也是极为的为老不尊,但也没到现在的程度。
浪荡子的内心实际上是深藏着一些担忧的,所以他才追得这么紧。
也是为了以便万一出现什么问题,他可以随时搭把手。
浪荡子实际上也不想要浪荡子这个道号,但谁让这道号是他师父帮他取的呢。
实际上他们两人,任何一个,都可以随意捏死他啊。
他们师徒俩,在那里玩着你追我赶的游戏。
或许这在他们眼中,这就是一场游戏,而对于王柏来说,却不是。
在刚得到系统时,他就在内心深处失去了进取之心。
他避免一切危险的东西,或许在他的内心深处认为,只要有系统存在,他就迟早会踏上巅峰。
所以他完全不要像其他人一样去拼死拼活,豁出一切去拼,以争取修为的更进一步。
而实际上,在初期,他的道路的确走得挺顺。
但后来,却不同了。
随着修行的渐渐深入,王柏渐渐发现这系统远远没有他想象中的那么强大,他所需要的一切依旧还要自己去搏取。
系统帮了他很大的忙,但依旧力有未逮。
那时的他才逐渐开始尝试摆脱系统,虽然这种摆脱是被动的。
如今在拳意初成的一刹那,王柏才立下了本心。
也只有此刻,王柏才真正有自信的说,接下来的道路,不依靠系统,他一个人也能走下去。
系统毕竟只是辅助,从某种意义上讲,每一个
修真者,都是一个“独夫”。
精神意志上的独夫。
他们坚定自己的本心,向着内心的道路埋头狂奔,一去不返,九匹马也拉不回。
在拳意立下的一刹那,无论是
未知的前路,还是未完成的功法,都已经不足以成为王柏的阻碍。
那拦路的石头依然在,并不是说它已经消失,只是它再也不能让王柏为此踌躇不前。
每一个修为高深的修士,他们的精神意志都无比强大。
同样的,他们的“城府”也越深。
虽然简简单单一个词汇,“城府”,并不能完全概括他们的内心状态,但目前也只有这个词较为贴切了。
所以说,像是纨绔的行为,各种惹事的行为,在低阶修士中还可能经常遇见,但在高深修士中是很少见的。
因为每一个修士都不会容许自己有那么大的性格缺陷。
修行就是这样一个让自己变得更完美的过程。
所以每一个强大的修士都是贴近完美的。
当然之所以说贴近一词,是因为人无完人。
而人之所以称之为人,也正是因为人本身的劣性根啊。
人性的复杂,才造成了人类现在的社会。
所以一个修士想要完全改变自己的本性是不现实的,也是没有必要的。
体内的气息缓缓沉寂,王柏也缓缓收回了目光。
雪仍在下,天地灵气涌动,成漏斗状向下边的王柏注入。
空旷无人的街道,没有人注意到这个景象。
虽然哪怕现在是有人在街道上,身为凡人的他们,也只会感觉风又急了一点罢了。
在他这个拳意初成的时候,王柏第一次因为自己的身体陷入了一个较深层次的
悟道。
不止他的拳意雏形更完善了,甚至就连他体内的灵力打磨都更进了一步。
这片刻的感悟,抵得上他三年之功。
加上他七年的修行,他现在的进度俨然已经达到一成。
“还有九十年。”
王柏一甩袖,转身准备回归铺子。
他已经远远看见了,街头那家酒馆没开。
没了暖身的酒水,他自然也就没有出来的理由。
然而还未等他走上几步,前方就有一阵大风吹过。
地上的积雪重又化作雪花片片飘起,无视了常理。
王柏眯着眼看向前方,飞起的雪花迷盖了双眼。
前方不知何时已经出现了一个人影。
那是一个青年人,在王柏眼中,他仿佛与整片冰天雪地融为一体。
神识扫过他也自动偏转,仿佛对方不存在。
王柏心中凛然,又是一个大高手。
这是自他修行以来第几个了?真是不得安闲。
对方缓步从风雪中走出,风雪也自动为他让路。
而在此刻,他才出现在王柏的神识中。
而在之前,他只是存在在王柏的眼睛中,而神识却感知不到他。
他缓步向王柏靠近,同时也挡住了王柏前进的道路。
王柏见此面色沉静,索性也就直接停下了脚步,欲看看对方究竟意欲何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