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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二十六章 阙秦(下)

那可是名侠客 | 作者:青丝留他方 | 更新时间:2020-01-29 23:12: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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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由侦探阁提供的《那可是名侠客》的“第四百二十六章 阙秦(下)”,希望你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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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地究竟现在有什么样的发展,外界开始慢慢的变得有些不清楚了,从那日秦王大婚开始,到后来传出了徐公受伤的事情,两位秦地最大的主心骨突然的变化让秦地的局面变得扑朔迷离起来。

  天机阁是最先感受到秦地的变化的,因为那一直暗中搜集着秦地信息的天机阁突然遭受了难以想象的阻挠,也不知道究竟是什么组织正在对抗,若是真的是金司雀这个组织,那么金司雀是隶属于秦王的事实基本上就可以下结论了。

  问题是,天机阁这样历史悠久的组织,并且在大汉倾注了无数资源之后,竟然无法渗透入这样一个小小的秦地,实在是让天机阁的几位阁老有些面子上挂不住。

  但是事实就是这样,不只是天机阁,就算是普通百姓的入秦地现在都要经过严密的关卡,曾经那一望无垠的旷野,不知道什么时候突然有了放哨的士兵,各种军事工程开始不断地完善起来,有人对朝廷说这是秦地即将叛乱的前兆,但是当朝廷的问话投入了秦地之后,得到的确实秦王励精图治的回复,秦王承诺在十年之内,秦地的混乱的风气将会彻底革除。

  不少迹象似乎真的是在这样的发声,很多那些曾经混日子的腐败官员,突然被一群年轻骨干给替换了,人们调查他们的来历的时候,才知道,这都是历年来秦地前去上京赶考的那些人才,一直都在秦王的治下,进行着更深入的修习。

  不少都是直接进入了秦王的门户之中,成为了他的门客。

  这一下子,几乎有上百名官员,不论是各种的县令,还是那些校尉,都有人前去替代。

  但是秦王的确是有这样的权力的,当然为了防止培养嫡系,朝廷似乎也准备加紧那些官员的考核制度,争取是每年都要调换岗位,文武分治,相互制衡。

  在这样的情况下,秦地真的是一概往日的萧条,突然蒸蒸日上的样子,让许多人不是亲眼见到都有总有些怀疑其中的真实性。

  不过事实就是摆在众人的眼前。

  那原本成日出入风月场所的秦王殿下,似乎真的是在府中每日处理案文,并且定时的,都会出城寻访各地,体恤民情,这时候他的王妃都会跟随着他,两人那种模范夫妻的样子,也是打了当时相当一部分人的脸,他们总觉得是因为某个女子有了秦王的骨肉而被迫办了婚事,结果王妃陌生的面容,还有那恰如其分的举止都让人们无限拔高秦王王妃的评价。

  似乎真的是随着秦王的变化,整个秦地的风气就这样瞬间变了,让人有种不真实的感觉,但是不管怎么样,只要是对于大汉是有好处的,那么人们就不会对秦地有什么其他多余的判断。

  值得一提的是,因为当年门户大开,开放了与西域和匈奴的贸易,秦王没少被那些朝中保守的大臣们批判,如今秦王亲自递交了奏折,希望朝廷能够在凉州设立一个专职西域贸易的职位,而寻找合适的人选来控制着外贸的进行。

  听闻当日天子在后花园中读到了年轻的秦王的奏折,不断地拍桌,并且连着叫了三声好。

  “果真英雄出少年,朕甚感欣慰。”大大的批红在奏折之上,因为那奏折写的实在是有理有据,令人信服,朝中大臣皆是传阅一边,反对的声音便彻底消失了。

  祥通三十三年,大汉设西域都护,掌管大汉西部与西域匈奴的贸易,控制贸易逆差,进行着稳定的输出。

  第一任西域都护由徐奇担任,加封三百户,官居正三品。

  徐奇从原本正四品的凉州刺史,一跃成为了正三品西域都护,然而明眼人却知道,实际上这样的一个职位,在设立之初,并不知道究竟有多大的权力,并且看朝廷公布的事项来看,实际上是对于徐奇的明拔实贬,终于……朝廷向着徐奇伸手了,这三百户的爵位,实际上则是对他徐公名号的一种挑衅,三百户的侯爷和大公,实在是有趣。

  不过徐奇并没有任何表示,那日结果圣旨之后,竟然起身前往凉州凉城,前往了大汉的最西端,在那里定居并且设立了西域都护府,完完全全的照着朝廷的吩咐办了事情。

  谁也不知道究竟是什么让这两个大汉西北最有权谋的两人发生了这样的变化,难道他们在酝酿什么?

  谁也说不清楚。

  但是西域都护一职设立对于大汉以及今后的千年间都有着相当显著的影响,秦王刘允也是靠着这样的一个奏折,真正的走上了正史的舞台。

  然而没有过几日,朝廷便宣布,将秦地的南方的大片山川沿着祁连山到天山以南的范围全部划归了蜀地,天下哗然。

  但是圣旨就是这样的到了秦王的手中,很多人不明白天子为何要有这样的决断,朝廷为何要在秦王正式开始励精图治的时候,突然来了这么一手削藩,将这绵延数百里的山地全部划归了那新分出的蜀地。

  虽然俺这块土地相当的狭长,但是真正综合起来看,不光是有着数不尽的山川草木,更是有着相当于一个凉州那么大的土地。

  如今蜀地有了这么一片新地,瞬间蜀地的战略地位就一跃成为了大汉西部以及西南最为重要的一块土地。

  依山傍水,易守难攻……若是从军事策略上来看就相当的明了了,蜀地背靠高原,原本大江穿蜀而过,大江以北的蜀地实际上是相当孤立无援的,面前是一望无际的旷野,若是骑兵在此征战,靠着方便的交通,简直是谓畅通无阻。

  而此次这一片延绵数百里的山地一同划给了蜀地,这样蜀地相当于两面环山,北方几乎难以有任何威胁,蜀地成为了大汉最为易守难攻的屏障之一……但是再说到守……这规划,明显是要防秦兵的南下?

  没人知道当时秦王接到了来自天子的谕旨之后究竟是什么样的表情,只是有人说起,秦王自从那日过后,不管是什么人提起祁连山以南的事情,他嘴上不说,实际上后来的那些提起过的人,在秦地再也没有更多的发展,换句话说,他们的仕途似乎就因为那样一句话而断了。

  而原来曾经大张旗鼓邀请着蜀王的秦王,再也没有公开发声过,邀请蜀王前去长安赴宴……对此蜀王府没有任何动静传出。

  不过这也是人之常情,若是得了便宜还卖乖,实在就是有些欠打了,不过他们不知道的是,那个正处在风口浪尖的王爷,此时早已远在千里之外的扬州,正在做些与他的身份完全无关的事情……

  大汉因为突如其来的这些变化,有些阴谋论应运而生,不少分析者认为,实际上不管秦地如何改制,大汉对于秦地的态度都是一再的封锁,因为历史遗留的原因,朝廷宁愿相信西域诸国,似乎也不愿意相信秦王……只是苦了秦王这样一个年轻的王爷,刚刚展露了自己的天分,就突然被人从中扼断了趋势,秦王竟然没有什么其他的表示,实在是有些委屈过头了。

  但是秦地依然是按照想象中的那样发展着,经济不断地拔高,因为秦地的工商业发达,农业实在是难以自给自足,所以秦王干脆是颁布了政策,政策通篇就是一个简单的字:垦荒。

  若说秦地的土地,那真的是平原千里,但是就是因为年久荒废,还有天气的原因,实在是难以让稻米或者是小麦生长,其中的缘由其实大家也清楚,秦地当年的战乱导致了土地的荒废,再加上秦王多年的纵容,终于是吞得了恶果,但是秦王一纸政令,完全展现了他们改革土地的决心。

  凡事垦荒者,免除徭役,允许以十一的税收上交粮食税五年,只要是垦荒所得,一律都按照自己的土地来算,并且垦荒超过十亩,免费发放一头耕牛,五亩则是配发铁农器。

  当然这些都是仅仅对于拥有秦地户籍的汉人来说,不然这种相当于公然抢夺人口的行为,实在是会让其他的各地的王爷们生气。

  不过也是因为这样的政策,短短一年之内,秦地几十万亩的荒地都被人开垦完毕,甚至还有大批的荒山也因为垦农的努力,而改换了模样,种上了像样的瓜果,为秦地今后十年间的富裕打下了良好的基础。

  后世也是称赞了秦王刘允这些行为,说他为秦地未来的发展提供了一个良好而基础,让秦地的土地条件得到了大大的改善,实在是居功至伟。

  这些都是发生在秦地实实在在的事情,短短一年的时间,改头换面。

  ……

  不过事情似乎并没有对于那天山脚下的石头城的居民造成什么影响,他们其实不在意自己究竟是秦人亦或者是蜀人,实际上他们对于石头城的归属感远远高于所谓的地域归属。

  没有办法,他们的产业实在是大汉之中的一朵奇葩,健康且封闭,不收任何其他地域的影响,秦王的农业措施商业措施根本和石头城的那些商贩们没有关系,他们靠的不是秦王,靠的是登山者……

  反倒是南边有些城中发生了不小的骚乱,让当地的官员很是头疼。

  ……

  时间再次回到良智倒下的那日。

  林清玄再回到城中的时候,似乎城中的那些守城将士们早已经开始了修缮的工作,不过他却已经见不到那个叫做良智的年轻人了,问过了常浊甫,似乎他也并不知道,不过事情似乎就这样过去了。

  失踪的孔老六被人从城墙边上的一家民居之中发现,发现的时候发现他还正在熟睡,实际上他身上并没有什么显著的伤口,直到第二日他才醒来,到处打听当时发生的事情,然而似乎并没有人愿意搭理他。

  一个插曲而已,过了半个月,城中之人似乎就已经忘记了。

  只不过他的那几个兄弟在城中一处偏僻的巷口之中被发现的时候,似乎已经死掉了,这件事情让孔老六也是内疚了一段时间,孔老六身上并没有什么特别的伤口,不过当他问起有没有人见到过一个年轻的小道士的时候,许多人都觉得他可能真的是脑子除了问题。

  很明显,关山已经走了,后来还是常浊甫告诉了孔老六,说了之前那几个将他掳走之人的事情,还有后续的一系列打斗,并且特地告诉了孔老六,说是实际上是那名后来事件中心的老者救了他,孔老六一问,又是三不知。

  最后只是说了一句,可能早就已经上山去了。

  孔老六似乎有些失落,毕竟总感觉自己这一觉错过了很多很多东西,自己当时的那种心气似乎也稍稍的被平复了,他再次挑战天山已经是数日之后了。

  这次是只有他一个人,再没有那个有趣的少年跟在自己身边,一边问着自己问题,一边让自己觉得他蠢笨有余。

  时隔多日他还是会回想起当时,那个少年的种种所作所为,甚至他还在家中自己像模像样的操练起了那种诡异的身法,结果发现自己似乎还是适合那种直来直去的步子……实际上就是没有技术含量,有些后悔当时没有多问一问究竟暗中身法该怎么练。

  若是他知道那种步子是武当绝学的话,他可能就会放弃了,但是若是关山在,肯定会毫不保留的交给孔老六,因为孔老六是个好人……

  不过有件事情挺是让孔老六觉得奇怪的,那就是每次在茶馆中见到海大富的时候,他跟海大富打招呼,海大富总是会下意识的躲开,走了老远才小心翼翼的跟着他打招呼,平时本来还能聊上几句的海大富一点都不愿意参与有孔老六的话题了,这让他有些摸不着头脑。

  后来听人们说,海大富当时受了些刺激,孔老六心中可怜海大富的同时,其实也没有多上心了,他的主要目标还是攀登天山。

  他不知道的事,要是当时能够早点清醒过来,或许跟着那天离去的那位救了他性命的前辈,他或许可以轻轻松松的登上天山,不过也不一定,毕竟人家跟他无亲无故的……

  造化就是这么一回事,不过孔老六不信这个。

  又是一日……正是阳光当头,孔老六特地算好的时间,终于是独身一人出发了,为了他年少的梦想,实际上是他一辈子的梦想,他为此准备了二三十年的时间,所以只许成功,不许失败,若是失败了,或许真的就只有死这一条路了吧。

  沿着山阴面,正好的十分,他的步子轻快无比,一直到山腰处都没有出现任何的差错,根本没有用到他准备周全的刷装备,但是到了闪耀网上,那坡度陡升的高度之后,事情突然开始变得有些扑朔迷离了起来。

  因为茂林遮蔽,从林子里向上看去实际上是看不到天空的,但是这样林子中,没有任何光亮,实在是孔老六从来没有经历过的事情。

  不过还好他带了火折子,轻轻搓开,一点点的微亮照耀着四周,他却发现自己进入了一个他从来没有见过的地方。

  迷路了?

  他没有特别慌乱,先是在地上做了一个记号,随后选择了一个粗壮的树干,直接是徒手顺着树干怕了上去,身后掏出锋利的刀刃,一点一点的将面前的叶子斩落在地,他从树海之中终于破出了一个小口,将头探了出去。

  果然,路径并没有错,只是问题是……天不知道何时突然暗了下来,似乎有种阴雨的感觉,他看了看四周的路径,外面明明距离正午才过去了不足一两个时辰,此时却暗的如同黑夜一般,实在是有些不太好。

  但是若是有人能够从远处看去,看向那远边的天山,或许会发现一个相当麻烦的现象,明明山阳面是朗朗晴日,只有山阴面那极小的一片区域,挂上了一块相当突兀的乌云……

  重新确认了一下路线以及时间,孔老六只能凭着记忆赶路,因为外面没有亮光,这茂密林子下的小路几乎是伸手不见五指的,只能一路靠着火源,摸索着那些标志性的地点,这个时候真的显现出的就是孔老六几十年积韵的时候了。

  他靠着那种相当细小的痕迹,比如一点点特殊的树皮,比如说某地草木的长势,那里有碎石,哪里的突然比较湿润,一路朝着正确的方向行去。

  似乎真的是化险为夷,前方突然豁然明朗,身后的那种阴暗突然被阳光明媚所代替,林子稀疏了下去,孔老六终于是走出了最困难的那一段路。

  他心中有种难以形容的成就感,几乎是让他鼻子都酸酸的,想着过去了那么多年的自己的努力,想着自己的努力一切就在近日得到他们最终的定义,孔老六深吸了一口气,然后朝着最后的地段快步前行。

  ……

  然而,顷刻间,狂风大作,先前的那种昏暗以一种不可思议的速度向着孔老六的身体袭来,那种绝望的恐慌一下子就塞满了孔老六的内心,他最不想要遇到的情况出现了,因为这种情况,他从来没有搞清楚过对方究竟是什么存在。

  一双铜铃般的巨眼,泛着深绿色的幽光,在他的身后不远处,平静的靠近这,没有任何的声音发出,只有那种刺骨的冰寒。

  孔老六瞬间提起了自己的速度,想要靠着自己矫健的身法一举摆脱身后的暗中不知名的存在,难以想象的疲惫感突然向着他的大脑袭来,他已经很是努力的向前狂奔了,但是那种越来越强的困倦感让他几乎迈不开双腿了。

  从旁看去,孔老六的身体似乎早就被那种漆黑的雾气所黏上,并且越黏越多,就是这种奇怪的雾气让孔老六失去了自己的意识吗?

  这或许也是为什么这么多年来从来没有拾宝人愿意带登山者从山阴方向攀登天山,多少失踪的案例还有那失踪的比例让人望而却步,但是事实上,登天山无所谓的是那些路子,只有你真的坚持才有机会……但是事实却有时也很血腥,因为也有很多事情不是你想要做,努力做就能做到的。

  ……

  “我要死了吗?”孔老六这样想着,他的眼皮每眨动一下都有种再也抬不起来的感觉,事实的确是这样,他的脸色变得越来越惨白,身后的雾气越来越浓。

  可能他到最后都不知道这种将他置于死地的东西究竟是什么,人是这个世界上最能够适应环境的生物,他们有智慧,懂得利用工具,但是他们本身……却又是这个世界上最为脆弱的生命之一,退化了一些防护的能力……

  在这种几乎如同天灾一般的事件之前,孔老六心碎了。

  他想要告别,但是却发现喉咙已经没有了力量,脚步再也迈不开,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视线一点点的变小,黑色渐渐笼罩了他的眼前。

  “老爹……孩儿还是没成啊……是不是很没用啊”他笑道,从心中笑,笑自己这一辈子实在是太过匆忙,没有尽到一个儿子的责任,也没有成为一个家庭的支柱,没有经历过人世间的很多悲欢离合,就这样匆匆走过了一声……这样籍籍无名的死去。

  算了……认了,孔老六轻笑一声,闭上了眼睛。

  ……

  依然一抹光明照耀在他的眼皮之上,让他的眼睛刺痛无比,他努力地睁开了双眼,却发现面前竟是一面白茫茫。

  本想用两手遮挡一下,结果却发现刚刚把手伸出,却被一股温柔的力量包裹住。

  他眼前依然是白光一片,但是却不再那么刺眼了。

  “我是死了吗?”他自言自语道,眼睛眯着,看着前方,想要从这白茫茫一片之中找到一些不一样的东西。

  他突然被那种力量拉着向前,这种温柔的力量让他不那么抗拒,他发现自己的身子不再那么沉重了,先前的困意似乎也不那么让人痛苦了。

  一臂挡在自己的额前,稍微给自己写隐蔽,头顶的白光让他感觉到了一些炎热……那是什么,是阳光吗?

  熟悉的体感温度,似乎让他浑身都再次体验到了之前在城中沐浴着温暖阳光时的生活。

  胳膊上的那种力量似乎越来越明显,似乎就是有一只手,一只纤细的手,拉住了自己的胳膊,让自己顺着这股力量不断地往前走去。

  他越走越快,似乎感觉到身上那种力量都回来了,不觉间跑了起来,身旁掠过的是风,是温凉的风,头上……头上出了汗,什么都回来了,唯独……唯独眼前的景象是一望无垠的白色,抓住自己胳膊的力量,始终如一,一直无法看到,摸到。

  他感到了一种叫做自由的感觉……

  “我没有死?”他自言自语道,越来越坚信,但是眼前的景象究竟是为什么会这样?

  “你肯定没有死啊,孔大哥。”一个如同阳光洒下大地的亮堂堂的声音响起,是一个年轻男子的声音,这个声音熟悉无比。

  孔老六的眼中满是不敢相信的样子,突然一个加速,手臂上传来的力量稍大了一些,拉的孔老六猛地往前,跑的速度也变快了。

  眼前的光亮突然间明朗了起来,那白茫茫的一片变得豁然开朗,正如那诗句所说,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柳暗花明间,一副孔老六此生都不会忘记的光景就这样慢慢的展现在他的面前。

  山风令人抖擞,阳光自然是正好,看着那稍斜的落日,孔老六这次真的是突然有种想哭的感觉。

  “果真没有死吗?”

  眼前的烟霞似乎就是从自己的指间延伸出去,那曾经远在天边的云彩,此时就在自己的指缝中划过。

  极目远视,整个广阔无垠的秦地就在自己面前平铺开来,而最下方一个熟悉的小方块,远远望去,似乎还能够看得到那城中横竖排布的街道。

  这里是天山,天山的峰顶,向身后望去,他看到了那曾经在山下望去是镜子一般的那面绝壁,而自己就站在这绝壁之上延伸出去的一道崖角之上……这就是那传闻中,天山峰顶前的最后一道坎吗?

  “孔大哥,又见面啦。”身后一个年轻的男子嘿嘿笑道,看到他那熟悉的笑容……之前一直强忍着泪水的孔老六,笑着流下了自己的泪水,大男人说哭就哭了,但是似乎并没有什么不妥。

  这是他追求了一生的事情,为了自己一生的目标痛痛快快的哭上这么一场,有何不妥?

  “又见面了……嗯……”孔老六脸上的笑容再也收不住了,他看着面前的关山,还有关山身后的那间道观,一头神色斑斓的鹿从道观的门口突然探出了头颅,歪着脑袋,看着这个奇怪的人。

  孔老六突然心满意足了,一切都是他心中所想的样子,他此生似乎也没有什么遗憾了。

  他缓缓闭上了眼睛,感受着身上吹过的微风,突然有种不真实的感觉。

  会不会是一场梦呢?

  一种难以想象的困倦再次袭来,只是这一次的困倦没有先前那次的恐惧冰冷,反倒是软糯的,让人心满意足的……

  再次睁眼的时候,孔老六发现自己竟是从床上醒来,自家那睡了不知道多少年的床铺上醒来,他惊坐而起,他不敢相信的看着眼前的一切,周围的一切都是曾经熟悉的模样……

  我不是在天山之上吗?

  孔老六愣住了,他想要下床去看一看现在究竟是什么时候了,一下床还没有穿好鞋子,却发现脚边竟然是自己那早就准备好的登山装备……

  突如其来的失落席卷了他的全身,他身上突然涌现出的无力感,让他真的是清醒了过来,他一拳捶在墙壁之上,那种真实的触觉才是真的告诉了他……现在才是真正的现实。

  桌前放着自己前几日还整理好的地图,似乎一切都没有动过,一切都是那么的真实,让他很清晰地明白了之前的事情原来只不过是黄粱一梦。

  坐在床边的孔老六笑了起来,可是笑的却是那么的凄惨。

  没有什么比一个懦夫更加可怜的,也没有什么比一个懦夫更加可恨了。

  自己原来这么多年的准备,竟然是没有登山的勇气……梦中登顶,说出去不要被人笑死,他嘲笑着自己,哈哈大笑,笑声传遍了自己的院子,自己的卧房。

  他发了疯一般,突然将面前的地图撕了一个稀碎。

  “什么地图,呵呵呵,孔老六啊孔老六,你这辈子就是一个笑话,呵呵呵呵……”他的笑声那样的让人心酸,但是谁又能懂呢?

  为了登上天山,他从来没有与其他任何人说起过,自己究竟平时在做些什么,他为了登山放弃了组建家庭,放弃了娱乐,放弃了……放弃了向上攀升的机会,他这一辈子就是为了登上天山,但是在最该登山的时候,他不能接受自己竟然是睡了一觉……

  发疯似的,他冲进了自己的堂屋,看着这满屋的研究与文字,看着那些古朴的藏书,看着各式各样专业的工具,他沉默了,沉默中眼睛通红,满是血丝,他累了,他再也不想看到这些东西了。

  他用了一整个下午的时间,将所有东西慢慢的毁掉,亲手毁掉,不管是画还是一切的装备,是木制的就劈开,砍碎,如果是纸质的,那就彻底烧毁,围着一堆炭火,他搬出了足足两人高的资料与他亲手绘制的地图,然后亲手将他们丢入火堆之中,看着他们一点一点的燃尽,成为灰烬,一团一团的灰烬再翻开捣碎,彻底化成灰土,与家中的土地融为一体。

  如果是铁的那就收集起来,一同装入破麻袋之中,准备抽一个时间,然后送给城中的铁匠,打成普通的农具……不如种地,孔老六想着想着就笑了起来,笑的是那样的无奈。

  家中攒下来了很多钱,孔老六从没有随意花过,但是从今日开始都不一样了,他准备拿出所有的钱,然后在最近好好地花上一笔,然后就离开石头城……可能离开石头城才是他真正能够做的吧,他觉得自己不配继续在呆在这样一个地方,呆在这样一个父亲能够看到的地方。

  孔老六心里彻底失落了,他不光没有脸面面对自己过去的努力,他更没有脸面去面见自己死去的父亲。

  过去那么多次……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为什么只有这一次怯懦了,那种感觉明明那样的真实,但是那种黑暗的恐惧却又那样的真实,他发现他再也无法直视天山了,一种黑色的阴影一直呆在他的心底,只要他想起,只要他再次看到天山,他的心中就会生出无限的恐惧……

  他彻底废掉了,这是他自己对自己的决断,他不可能在登山了,所以他无法再做一个拾宝人了,这一天过得如此漫长,漫长的毁掉了他的人生。

  孔老六变了……这是大家对于孔老六最近的感官,原来话很少的孔老六变得相当开朗,而且平时总是省吃俭用的孔老六某一天起突然变得那样的阔绰。

  他去了自己不敢去的酒楼,去玩了自己多少年没有碰过的女人,翻云覆雨间,他的心似乎也变得那样的平滑,再无棱角的孔老六出现了,人们似乎都乐见其成,毕竟谁愿意与一个阴郁又孤独的人相处呢?

  如此八面玲珑的样子,实在是讨了很多人的喜。

  茶馆里,孔老六能够带头起哄,总是能够大侃特侃从早到晚,说着这儿那儿的奇闻轶事,身旁的兄弟们都说孔老六应该去说书,惹得孔老六心中蠢蠢欲动。

  说书?或许真的是一个好出路,他笑的相当爽朗,众人看到了他的笑脸似乎也心情变好了。

  慢慢的常浊甫似乎也发现了孔老六变了,变得比原先开朗了一些,能够带动起众人的情绪,也能够处理好人与人之间的关系了,所以很快的就将那茶馆的一切管理都交给了他。

  孔老六自然也不负众望,工作愈加努力,每每夜晚又跟兄弟们去到城中最繁华的地段去花天酒地,一掷千金。

  渐渐地孔老六成了一个相当厉害的酒徒,渐渐地孔老六棋艺变得高超,渐渐地……孔老六能够哼唱着楼上最火的小曲儿,博来一阵有一阵的喝彩。

  人们说孔老六开窍了,开窍了好,一个人整天闷着,本来就不好。

  孔老六也说自己以前太傻了,所以现在要好好享受享受。

  他成了朋友们最爱的那个老大哥,带着兄弟们能够纵情享乐。

  只是有一件事情他再也没有动过,那就是拾宝,他是个拾宝人,但是再也没有与任何登山客说过一句废话……

  山离他远了,他离山更远了。

  ……

  六个月过去了,已是冬日,家家户户都挂上了门联,而孔老六家显得萧条无比。

  孔老六过去这几个月的转变是有目共睹的,所有人你都说孔老六这样是对的,以前那样是错的,他也变得这样认为。

  穿着大衣,走出了门口,他今日想去酒馆之中温一壶热酒暖暖身子,顺便再去串一串门,和人聊聊天,晚上自己整几个小菜,这年就这样过去吧,打算明年开春的时候,就彻底离开石头城。

  砰砰砰,一阵敲门声,从他身后响起,他突然转过头去,似乎看到了什么不可能的事情,他从袖子里掏出手,擦了擦眼睛,再看去。

  一个身着道袍的年轻人背着一个眼熟的布包,向着门缝里张望着。

  “孔大哥!在家吗?”他喊道,寒冬腊月的,穿着单薄的衣衫,他并没有任何的异常。

  “关……关山?”孔老六呼出了一口热气,他的手颤抖着向前伸去,他的脸冻得通红却没有其他的话再出口,因为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他总以为这又是幻觉,然后使劲扇了自己一个巴掌之后,发现这真实的痛感……

  “呀,孔大哥,您怎么在这啊,刚要回家吗?”关山看到了孔老六,兴奋的很,一路小跑过来,脚上蹬着的还是当是那普通的布鞋。

  “孔大哥,我要会武当了,师傅说在山上修行六个月就是最长的时限啦,所以特地来跟您道个别……喏,这是山上的人参。”他从怀中掏出了一根长相相当滑稽的人参,不过看起来确实是货真价实。

  孔老六目瞪口呆,只有口中的热气不断地吐息……朦胧了他眼前的景象。

  一把塞到孔老六的怀中,关山嘿嘿笑了一下,然后转身小跑离开。

  跑的那是相当快,远处传来一声相当意味深长的喊声,让孔老六彻底惊醒,让他眼眶终于湿润了:“孔大哥,一定要好好休息啊,下此再睡那么死的话,可就没有我背你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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