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侦探阁提供的《九关》的“第一二五 谁见过”,希望你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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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至晌午,琼花正盛。
城头之上,张汉卿焦虑不安,难掩慌张,“哪位兄弟肯为我再跑一趟,我愿意献上三枚五转金丹与我名下供奉之位。”
无人应答。
左右武夫神色惶惶,不敢近前。
北方妖潮,分明无打斗的痕迹,但那些领了金丹的人都一去不复返,畏罪潜逃绝无可能,毕竟春坊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就算躲得了一时,也躲不了一世,何况携款私逃的骂名背在身上。
对于重命也重名的他们,无异于杀生之灾。
“哪位兄弟若是应允,这瓶五转金丹都归他。”
张汉卿见无人接应,果断开口。
然而,众人惶恐,不敢应承。
金丹虽好,小命更重。
“诸位贤兄,五转金丹不同于妖丹,既可以含在口中,随时听候使用;也可以一鼓作气,化为己用。要知道五转金丹乃是保命的灵丹,试想诸位深陷妖潮,真气无以为继,突然吞下五转金丹,顿时真气满腹,重整旗鼓,岂不是又能再战一世?”
“
铁骨体魄,五转金丹可瞬间痊愈;紫荆真气,五转金丹可瞬间满怀。诸位贤兄,我这瓶中尚且有八枚灵丹,机不可失失不再来。”
众武夫中有人
怦然心动,意欲动身,但他身边的武夫却私下传音,意味深长,“贤兄,前车之鉴,不可不防啊。”
“八枚灵丹,就等于我有八条保命的手段。”
“贤兄比那顾维钧如何?”
“单手可杀之。”
“比那张海鹏又如何?”
“不相伯仲。”
“贤兄莫忘了,张海鹏失踪之前,可是带着于兆麟与藏戎毅。”
武夫哑然无声,但对金丹之物垂涎欲滴。
“我看贤兄也想拿取此物,而我也有这份心思。”
“嗯?!道友之意,是想结伴同行?”
“没错,单箸易折,但十箸则坚。”
“那这金丹如何分发?若是区区四枚金丹,我兴趣也不算太大。”
“贤兄,此事不是你我二人的事情。一则张汉卿对那顾维钧别有用心,大有不计得失也要救回此人的念头;二则你我二人难以成事,必然还得多些人手。”
武夫皱眉,轻哼一声,表达不满。
“贤兄,金丹虽好,但也得有命来享用,你若是想卷了金丹就跑,除非你跻身第六关再现世,否则张家绝对不会饶你一命。”
“照你所言,人多好成事,但金丹分配必然不均。”
“之前冠巾武夫拒不受金丹,讨要供奉一职,张汉卿毫不犹豫,当场应允。由此可知,我们先拿下金丹,再索要供奉一职。贤兄要明白,供奉一职可是铁打的饭碗,有此在身,还愁领不到他张家的金丹?”
武夫欣然接受,“如此,就听道友安排。”
于是,头戴紫巾的谏言之人起身笑道,“张公子,在下不才,愿意与几位好友替您带回顾维钧顾兄弟。”
张汉卿闻言,喜出望外,“好,若是贤兄与诸位豪杰能带回顾维钧,重赏必然不在话下。”
紫巾武夫又道,“动身之前,在下有个不情之请。”
张汉卿眼中闪过一丝不快,但一闪而逝,满脸笑意地问道,“贤兄有何高见,但说无妨。”
“我与众位兄弟出身贫寒,虽然有幸跻身武夫境,但前途已断,不愿此生无名,遂想和张大公子求个供奉位。”
张汉卿心中咒骂,脸上却当即应下,“只要诸位贤兄能带回顾维钧,供奉一职虚位以待。”
紫巾武夫拍手叫好,“张公子果然快人快语,众位兄弟也都听到这话,日后可要为我们作证。”
张汉卿一脸豪气地说道,“贤兄只管放下去吧,汉卿绝对不会言而无信。”
紫巾武夫应了声好,接过他递来的金丹玉瓶,分放给同行的三位武夫,“张公子还请在此恭候。”
说罢,他们四人联袂离开。
张汉卿转身送别,既有忧郁,也有阴郁。
行至不远处,果然见到了周平生,四人也不客气,不约而同地一剑递出。
剑气破空,未近三丈,无声消弭。
紫巾武夫脸色凝重,沉声与几人说道,“此人身手不凡,看其身家打扮,不像是咱们这类的无名散修,多半是
世家公子。”
“司经局的公子们,我皆如数家珍,但此人不在其中。”
“如若不是我司经局的公子,必然是其它局的公子,看其面相,不经世事,却有愤世嫉俗之颜,想来是有怨怼在心,我们不可贸然结仇。”
“一切听从贤兄的安排。”
“好,你们三人在此守候,我去一探究竟,若是我回不来,你们就立刻返身回去,告诉张公子这里的情况,让他另做安排。”
紫巾武夫身先士卒,当即纵身,落在周平生的一丈外,气定神闲道,“在下乃司经局。。。”
“我是典膳局周平生,人称送命魔君。”
紫巾武夫一愣,后又笑道,“原来是典膳局的周魔君,失敬失敬。”
“我既名为送命魔君,自然是要做些送命的勾当。”
说话之时,真气涌动,赫然是聚势武夫。
紫巾武夫沉浸其中,如陷泥沼,动弹不得,“周公子,你远道而来,贵为客人,何必难为我这司经局的朋友?”
“平生想请阁下去北方死战,不知道你意下如何?”
“周公子可真会开玩笑,我们司经局可没有逼良为娼的风俗。”
“春坊六局,往日各行其道,但从今日起,我周平生自号魔君,势要让诸君闻风丧胆,共行一道。”
“此道无它,唯封侠之道,是为百姓。”
紫巾武夫虽身子不能动,但言语无忌,“周公子对我司经局是否有所误会,我们司经局共有三线,皆力抗妖潮,势挽大厦将倾之际。”
“正因平生知晓司经局开设三线,这才特来你东北一线,请诸君死战。”
紫巾武夫心底一沉,眼前的公子果然是愤青之流,做事只凭喜好,不看大潮,眼下技不如人,绝对不能心生反抗,只好委曲求全道,“公子有令,在下不敢不从。”
“你先前让那三人伺机而动,我都听在耳中,为免伤及无辜,你去带他们过来吧。”
紫巾武夫面带犹豫,“公子,我死战,纯属自愿,但要拉人下水,恐他们对我生怨,难以消除。”
“那你就告诉他们,顾维钧在后方,同去就是。”
紫巾武夫不敢不应承,自回返领来三人。
风雪之下,绯衣武夫盘膝打坐,五心朝天,身后剑箱随心而动,每隔十八息就有一剑出鞘。
在他周围围坐一片武夫,缁衣、缟衣、袴褶与周光棍等皆在此列。
忽然,缁衣膝上横放的鲨齿剑蠢蠢欲动,剑尖所指,异象陡然出现。
“你们快看,那边的异象怎么回事?”
周光棍睁眼一看,脸色浓重,“若我所料不错,应当是血脉
妖怪之中的大君级
妖怪发动的统领之战。”
“什么???大君级
妖怪?”
“没错,大君级
妖怪,而且是两头极强的大君级
妖怪。”
“比噬龙蚁
妖怪还强许多的那种?”
周光棍想了想,沉声回道,“两者不可同日而语,噬龙蚁
妖怪是吞噬妖族血脉晋身而成的后天性血脉
妖怪,能够发动统领之战的
妖怪往往都是先天血脉极其强大。”
“噬龙蚁借助火系之力,虽然也是血脉之妖,但是血脉实属下等,资质不行,就算挑战大君级
妖怪,也不会发动这种异象。”
“大君级的
妖怪发动统领之战,从来都是一山不容二虎,必有一死。”
众武夫闻言,心生欢喜,“咱们坐山观虎斗,不正好少了个强敌。”
周光棍面色沉重,眼中多有忌惮之意,“看这个方向,貌似是往中庭赶去。”
缁衣笑道,“中庭是谷大人坐镇,杀头大君级
妖怪,岂不是轻而易举?”
“没你想的那么容易,大君级的
妖怪生有本命神通,谷大人的剑意虽强大,但是也不是那么容易一剑杀之,若是让它突破剑意,冲到屏障之内,后果不堪设想。”
“周光棍,你实在太过杞人忧天,有谷大人坐镇中庭,尽管放心吧。”
周光棍默而不语。
缁衣武夫又道,“从异象升腾的那一刻,你手中的月光龙牙剑似乎就不消停。”
缟衣武夫眼中流出些许的异样,“我以月光冠名宝剑,是因为我在剑身熔铸了月光石,凡在夜间月光照耀,剑身可加倍吸收天地间的灵气。”
“你是想说,异象中的大君级
妖怪对你有所干系?”
缟衣武夫点了点头,“众所周知,月光石所产之地,是在三眼妖君的地盘。”
周光棍与缁衣武夫脸色大变。
“难道你要告诉我们,发动异象的极有可能是三眼妖君?”
缟衣武夫回道,“我也很想回答不是,但实际上确实是它。”
众武夫听闻三眼妖君,倒吸一口冷气,鸦雀无声。
“三眼妖君、青豹妖君、狻猊妖君是目前为止,家喻户晓的三头大君级
妖怪,其中青豹妖君与我人族交好,狻猊妖君隐于山野,鲜少露面,千百年来,也未曾听闻有人被它伤了性命;至于三眼妖君,更像是个有来有往的商人,凡遇着路过的武夫,必然会讨要些灵物,借此兜售他的月光石。”
“由此可见,大君级
妖怪本性不坏,但如今突然出现在妖潮之中。。。”
“这一次的妖潮,从地底钻出的洪荒遗种比往年更强,甚至强大到北山之中的大妖不得不让大君级
妖怪冲锋陷阵。”
“纵观过往,大君级
妖怪从不登场。”
缁衣武夫突发奇想道,“如果说,召唤异象的是三眼妖君,那么和它作战的大君级
妖怪,会不会是从地底跑出来的洪荒遗种?”
“三眼妖君、青豹妖君、狻猊妖君隶属于大妖座下,彼此相知,不可能发动统领之战,那么能让她们发动统领之战的必然只有同等级的洪荒遗种。”
周光棍思索片刻,假想道,“妖君之战,对手必然也只有
妖怪的实力。”
“最多就算大君级的
妖怪实力,而不是等同于第六关的大妖实力。”
众武夫脸色一喜,眼中荡漾着异样的光芒。
缁衣武夫战意高昂,“我春坊武夫史上,似乎未曾有人在妖潮大兴之时,斩杀过洪荒遗种。”
缟衣武夫一身战意熊熊燃烧,“没错,洪荒遗种从未有过陨落。”
周光棍呼吸急促,忍不住说道,“只要宰了这头洪荒遗种,扬名立万不是梦。”
缁衣武夫豁然起身,一拍剑身,叫道,“走,弄它丫的。”
缟衣武夫一抖剑光,月色皎皎,笑道,“且洗龙牙皎皎色,留斩遗种贱贱命。”
就在这时,地底又钻出一道身影,自以为得逞一口咬下。
周光棍却神色急转,出剑砍落,“该死的
妖怪,周大爷恭候同时。”
说是迟那时快,独角
妖怪才出地底,全身未曾显露,周光棍已出剑去杀,待它身影露出一半,一剑正中妖身。
铿锵!
火光四溅,周光棍巨剑逞威,居然一剑将独角
妖怪劈成两半,啪嗒一声跌落一地。
“周光棍,小心,这又是个假身。”
不等缁衣把话说完,独角
妖怪惊然从周光棍的身后窜出,一角正中其两腚中间,直贯通透。
这一刹那,缟衣武夫剑光一晃,脚步一挪,又是一剑斩中
妖怪。
然而,依旧是铿锵一声,独角
妖怪当场被削下独角,气息一减,消失不见。
周光棍愤然推出独角,不敢落座,忙站在原地,恢复伤势。
“这只
妖怪不除,我们压根就没办法离开此处。”
缟衣武夫洒落一地的银色,更在雪下,暗伏杀机。
“还是追踪不到它的踪迹?”
“不行,它每次现身,看似是真身,实则就是个傀儡。”
此时,城头之上,忽然传来惊叫声,“不好了,周大哥,城墙南边突然出现了头妖兽。”
周光棍不便开口说话,便对缁衣暗中传音,“我现在的情况看来只能留在此地断后,而他的月光是目前我们唯一可以提前预防
妖怪偷袭的手段,所以只能劳驾你回趟内城,探明缘由。”
“我去就是,你们多加小心。”
“抵御妖潮,护我春坊。”
缁衣武夫点了点头,纵身而去。
缟衣武夫神情凝重,“周老哥,你现在的伤势与其留在此地,真的不如回去酒楼。等到你的伤势恢复,再过来抵御妖潮。”
“不,李成器既然是我带出来的武夫,我就要对他负责到底。”
周光棍说完这句话,忙心头一跳,失声叫道,“你们有谁看见过李成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