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侦探阁提供的《九关》的“第五十八章 不知归处耿星河”,希望你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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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家老宅!
“怀先,你说他们是不是忘记这里还有两个留守闺阁的少年?”梁为之无所事事地爬在石桌,抬头问道。
潘怀先始终在练拳,哪怕是梁为之叽叽喳喳,也怡然自得地拳出左右,力争身前无人之意。
“怀先啊,你那拳再打个几百万遍也没啥意思,江湖走红尘,都是刀光剑影,枪走龙蛇,棍定乾坤,哪有人见面就挥老拳的?”
潘怀先充耳不闻,继续练拳,不快不慢,井然有序。
“怀先啊,你方才那一拳不对,拳心相比于前几天的拳架,微微低了些。”
潘怀先收拳回望,略带怀疑地问道,“你能记住我的拳架?”
梁为之气怒,愤然起身,来到院中空旷地段,乍平气息与平静,正身呵气与
从容,起手一式拳向天,脚尖一旋旋风起,宛若举拳问惊雷,滚滚吼声平地现。
光这一拳递出,梁为之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哗地一声散尽一身气势,垂头丧气地瘫软倒地,“不行,这一式拳架若要神似,我的体魄撑不住。”
潘怀先眼神晦暗。
梁为之神色一紧,佯装不知。
“你放心,我有容人之量。”
梁为之深深吐出一口浊气,惊魂甫定。
“今日之拳,必定烂于我胸。”
潘怀先摇摇头,“这一拳若现世,你必死无疑。”
梁为之一惊,心神一提。
“你放心,不是我寻你的
麻烦,是某些祖上的恩怨。”
梁为之庆幸地吐了口气,“若不是你,我心中无愧。”
只是梁为之注意到潘怀先的眼神颇为惋惜,甚至对自己有几分不可强求的怜悯之意。
“这一拳相比于其他拳架,难道大有来头?”涉及生死,梁为之不敢不问。
“若是必死之局,出这一拳又如何?”潘怀先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语气不满地说道。
梁为之越听越是心惊肉跳,于是果断压下心头的杂念,不再追问。
但是潘怀先反而释然一笑,娓娓道来。
梁为之惨笑,却无力阻拦,只在心中哀嚎其他人为何迟迟不肯归来???
“耿爷爷,真不用我们去找星河他们?”李成蹊见他们宿夜未归,忍不住担忧地说道。
耿爷爷非常肯定地摇摇头,“星河注定要离开洞溪里,这一趟恰逢其时。”
李成蹊大惊道,“那我要去和他告别。”
耿爷爷拦住了他,“你给我在这好好待着,今天哪里也别想去。”
李成蹊骇然失色,“耿爷爷,你是不是瞒着我什么?”
耿爷爷淡定地喝着酒,“洞溪里瞒着你的人或者事还少?”
“成蹊,我来拦住这老头,你快走。”元舒英低声吼道,腾身冲去。
耿爷爷手掌向下一按,元舒英不自觉地身子向下一低,重重地双膝跪地,“憨小子,给我老实待着。”
元舒英气息暴涨,青筋暴起,势要冲破耿爷爷的压制。
李成蹊不忍其出事,遂出声劝道,“舒英,不要意气用事。”
元舒英顿时气焰收敛,平静如水。
耿爷爷见此,啧啧称奇。
郑逢集如此,姜御景如此,也就罢了。
可你堂堂独夫传人,也如此可说不过去。
“小木头,听耿爷爷的一句劝,别想着离开这间老宅。”
“耿爷爷,星河是和安且清一起离开?”
耿爷爷摇摇头,“星河去处不宜外露,哪怕是我也不得而知。”
李成蹊又问道,“是根老安排的去处?”
耿爷爷眼神一惊,没有回话。
李成蹊笃信,定是根老暗中授意,遂在脑海中回忆客栈曾经现身的客人,但无人可能是带走星河的外乡人。
“耿爷爷,我和御景可出门否?”姜呼阚小声问道。
“你俩最好也别,甚至是所有洞溪里的少年郎都会被偶然遣散公户,唯独留下长辈在侧的少年。”
“燕子矶、望春心、贺上窟、安且清可在公户。”李成蹊说道。
耿爷爷点了点头,“根老只说来者不喜见闲杂人等,所以咱们不太适合出去,恐有杀身之祸。”
最后四字,耿爷爷咬字极重。
恐怕不是担忧,而是必杀无疑。
“如此杀性极重,根老怎能让星河随他修行,莫不是误人子弟?”李成蹊怒声问道。
耿爷爷尽力安抚他的心神,“根老行事,自有深意,我相信他。”
却说这时,根老趴在柜台上,翘首以盼。
客栈内的莫得意深陷梦境,虚实难辨,但其行径与常人无二。
若客人让端茶递酒,皆如愿送上。
若客人有意刁难他,亦会怒目圆睁。
客栈外,披肩散发,器宇轩昂的武者随风而来,缓缓停在客栈门下,看了眼翘望的根老,开口说道,“根老头,我要来带走关门弟子。”
“敬天礼地,拜洞谒溪。桃李敕令,弟子在此。”根老嘟囔了一句,一片杏叶自天地间凭空浮现,叶子上有一点血气。
武者上前抢过杏叶,审视打量许久,才毫无礼貌地哼道,“根老头,如此好的良才给我,你本心难道不会痛?”
根老摆了摆手,让他快滚。
武者转身离开,在离去的第九步之时,猛地消失在原地,一拳撼在根老的眉心。
根老挥了挥手,武者消失无踪。
再现身之时,耿星河已跟在他的身后。
“山老,这股气息可曾有所耳闻?”武者现身客栈之际,杜振溪连忙问向笑逐颜开的安山老。
“隐约有所揣测,但不敢妄下结论。”安山老对武者身份有所耳闻,却不敢断定。
杜振溪忙躬身告别,急匆匆地去往杨家客栈。
见杜振溪离去,安山老亦如释重负,转头唤来耿星河与安且清。
“玄孙见过祖父。”
“晚辈耿星河拜见安山老。”
安山老见桃花鱼游出安且清的窍穴,心下了然,开怀大笑,对耿星河笑意相迎,“少年风流,无愧贺风流。”
听闻贺风流,耿星河第一时间想到贺师,于是与有荣焉。
“且清,此间事了,当归安如山。”
“祖父,我想留在此处游学。”
耿星河打断他的念头,“桃花鱼择主而事,不可逗留洞溪里。”
“是天地压胜的规矩?”安且清能感受到桃花鱼在身的种种玄妙心象,亦能感觉到此时与天地同庆的共鸣。
耿星河慎重点头,语气严肃地解释道,“若你执意逗留在此,一年之内,必定形销骨损。”
安山老神色动容,“真气损耗越快,则形骨销毁越快?”
耿星河语气凝重,“桃花鱼沾了外乡人的气息,便不再是洞溪里的清气精怪,而是窃天盗地的贼胚。”
安山老面色沉重,以不容拒绝的口吻说道,“且清,事关重大,我容不得你一意孤行。”
“祖父,且容我逗留几日,待莲花凋零,定当与您同去。”安且清知晓祖父行事,亦不敢忤逆,遂折中提议。
“如此甚好,但是你不可离开我的视线之外,更不可与人逞强好胜。”安山老严厉回道。
安且清点头称好,正要回头和耿星河说话,忽见他凭空消失。
“祖父,星河这是???”
安山老神色紧张,忙要不计手段施展神通,忽听玄妙之音入耳,“洞溪里耿星河机缘傍身,闲杂人等不可探究。”
安山老拱手作揖,向天地敬礼,然后才对安且清回道,“耿星河被神秘武者带出洞溪里,他日再见之时,当叙今日情谊。”
安且清不疑有他,回首一望,白莲盛放如初,好友却杳无音讯,神色黯然无光,仰天长啸又恐惊扰他人雅兴,实在不知该如何舒缓。
“年少不轻狂,枉为少年郎啊!!!”
安山老见他神色忧郁,低声宽慰,也有劝解,当轻狂时且轻狂。
安且清仰头咆哮,一吼至声嘶力竭,泣血而晕。
不远处的燕子矶与冉必德,还有邴易云慌忙闻声而来,见他吐血昏迷,急忙快步跑过去。
安山老挥挥手,对他们说道,“不用紧张,心力交瘁而晕,休息几个时辰就好。”
邴易云不知所以然,亦不追问,见那尾桃花鱼游曳在安且清的肩头,笑而释然,“师尊,且由弟子背着师兄,我们回山吧。”
安山老正有此意,点头应允。
冉必德与燕子矶茫然无措,好端端地怎么就走了,还有陪同你们的耿星河去了哪里,难道不该有个人和我俩说一声?
可惜,无人问津。
沿途,冉必德遇见了余绕梁,遂跑上前问道,“余绕梁,可曾见过耿星河?”
余绕梁摇摇头,“我和仁熊在此多时,从未见过。”
冉必德疑虑重重,遂抱拳离去。
余绕梁思索片刻,拉着郝仁熊追上他俩,“振师长也不知所踪,咱们正好同行。”
冉必德觉得可行,便欣然接受。
却说杜振溪来到杨家客栈,见到了正处于【春梦无痕】的莫得意,却没看到根老的身影,只好转而问道,“莫得意,可曾知晓根老去往何处?”
莫得意脸色平静地回道,“先前来了个武者,给了根老一拳后,他俩就同时消失不见。”
杜振溪眉头紧皱,以根老的习惯不该不辞而别,更不会突然消失,那杀性极重的武者究竟是何方神圣?
思来想去,只好无疾而返。
这时,剑心荡漾的贺上窟走出,对杜振溪心口不一地说道,“来者已去,不可追究。”
杜振溪见状,忙躬身领命。
李子洞外!
根老见了贺季真,对他说道,“可以回返洞溪里,静候佳音。”
贺季真不问缘由,转身就走。
洞内,袁安生领着郑逢集一前一后,相继现身。
“根老,第一尾桃花鱼已出洞溪里。”
根老瞧了眼郑逢集,颇为不喜,“狗屎运的小混球,白给你捡了天大的便宜。”
郑逢集抓耳挠腮,置若罔闻,反正老头子说啥,我都不听。
“第二尾桃花鱼即将尘埃落定,你准备几时出洞?”
袁安生不予回答,不是不愿,而是不知该怎么回答。
“根老,李成蹊可还安好?”
“第二尾桃花鱼一落地,他便安然无虞。”
“根老,逢集这一尾桃花鱼当往何处?”袁安生百思不得其解。
“天大的福缘落在肩头,保管他大道通天。”
根老挥了挥手,再度消失。
从始至终,郑逢集都不接话,唯独听到李成蹊的时候,欲言又止,满心欢喜。